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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光奔涌,六十年如激流墜澗。一盞馬燈曾照亮大渡河畔的寒夜,如今散作白鶴灘夜風里的點點繁星。泛黃的圖紙在歲月里舒展,斑駁的日志洇著未干的墨痕,褶皺的工裝仍沾著當年的霜雪——這些歲月的信物,仿佛都在江風中低語,訴說著七局人如何用雙手,在荒蕪中播種春天的夢想。 燎原:荊棘間淬星火 那年,鴨綠江邊春寒料峭,冰碴子還未融化,還是小伙子的老班長和一群工友站在基坑里揮汗如雨。沒有機械震耳欲聾的嘶吼,只有人拉肩扛的號子聲刺破寒夜;油燈昏黃,反復摩挲的圖紙,模糊的字跡力透紙背。豐滿水電站的壩基,是無數雙皸裂的手掌夯實的堅定信仰——在寒風中顫抖,卻在夯歌中攥成鐵拳。 老班長記得最清楚,三門峽的滾滾浪濤里,來自五湖四海的漢子們,用自己的血肉之軀與桀驁的泥沙對峙。有人裹滿泥漿,用草袋堵住決口,活像一尊尊金剛;有人八天八夜沒合眼,硬生生在“萬里黃河第一壩”的豐碑上刻下“中流砥柱”的錚錚誓言。那一刻,黃河的咆哮化作低吟,仿佛聽見它輕嘆:這大壩就是咱中國人的脊梁! “好人好馬入四川!”帳篷如帆、馬燈搖曳、滿山星斗,便是七局人的全部家當。大渡河的夜黑得能擰出水,龔嘴的篝火把老班長的影子扯得老長,搪瓷缸煮著老鷹茶,他對年輕后生說“等電燈亮了,咱就把名字刻在這石頭上!”銅街子“裝好四臺機”的捷報傳來,慶功宴上卻少了他的影子——那年導流洞塌方,凝固了他的身影,化作巖壁上永不褪色的誓言。 那時的江河是未馴的烈馬,七局人執火為韁,在咆哮的浪濤間鑿出一道光的裂痕。 奔涌:浪潮中鑄豐碑 春風,掠過灰石盆的晨霧,吹醒三斗坪的氤氳。我們在巖溶地貌中雕琢天生橋的風骨,于風沙戈壁擎立風機的矩陣,為九曲黃河點亮一顆顆明珠,讓高鐵長龍自由穿梭城市時空。每寸錦繡山河,都藏著七局人躬身耕耘的夢想。 瀑布溝那美麗的晨曦映照著焊花飛濺,長河壩的皎潔月光浸透測繪儀的刻度;有人將青春埋進錦屏隧洞的堅硬巖層,在思念歸家的日記里寫下“巖芯如史書,裂痕皆勛章”;南水北調的渡槽畔,回蕩著河南老漢的哽咽“這水,比俺家井里頭嘞水還甜咧!” 有人把無盡的思念寄給異國的晚風——麥洛維的魯班獎杯上,凝結著非洲烈日下的辛勤汗漬;巴貢的金質獎章里,藏著熱帶雨季中無數個不眠的燈火;卡洛特的峽谷里,種下的友誼樹已亭亭如蓋,枝葉間跳躍著中巴合鳴的音符。 從鋼釬鐵錘到盾構轟鳴,從泛黃家書到視頻中孩子憋出一句“大壩比爹高不?”工具在變,傳承的溫度卻從未冷卻。三門峽的號子仍在“一帶一路”的工地上灼灼燃燒,點亮絲路沿線的萬家燈火,像極了點點星辰墜入人間。 中流擊楫,浪花淘盡的是悠悠歲月,淬煉出的是七局人的錚錚鐵骨。 追光:云海里繪光緯 今夕,在白鶴灘百萬千瓦機組旁,老師傅將徒弟的手按在鋼鐵巨獸的身上“聽,這是大國重器的心跳!”雅礱江的“水風光”藍圖正將綠電織入云端,每一度電都是寫給未來的深情告白;雅魯藏布的冰川下,年輕工程師敲打著代碼,鍵盤聲驚醒了沉睡的湍流;雅萬高鐵的站臺上,項目經理指揮千軍萬馬,“中國電建”的旗幟正翻卷成鷹隼的翅膀。 七局人早已超越“筑壩者”的身份,化身新時代的“逐夢人”——用電流串聯起大陸與海洋的呼吸,以數字鏡像出江河與時代的脈搏,用“碳中和”的筆觸,精心勾勒出人類與自然永恒美好的明天。 而記憶深處,那些裹著油布雨衣、提著馬燈,攀上懸崖的身影從未消散,他們早已化作江河中的每一滴浪花,大壩里的每一塊混凝土,機組上的每一顆螺絲,更凝結成七局人血脈里那“重塑山河”的浪漫豪情。 九龍河奔騰的浪花里,仿佛能聽見三門峽的號子、龔嘴的篝火、銅街子的歡呼,正與風機的吟唱、光伏板的流光交織在一起,在大江南北、長城內外,激情回蕩成“追風逐日”的狂想曲。 星辰為鑒,七局人以江河為墨,豪情萬丈描繪著“青山綠水”的新圖卷。 啟航:長河上踏歌行 一甲子風雨兼程,大渡河畔的濤聲依舊回響在耳畔。從“刀耕火種”到“數字坐標”,從“人定勝天”到“和諧共生”,七局人在時光中鐫刻“樂成七局,和融世界”的基因密碼。所有榮耀都已凝結為歷史,唯有山河記得,燈火記得,那些把名字刻進大地經緯的七局人。 此刻,我們站在新的起點,那些與巖石對話的手掌、丈量過江河體溫的足跡,將六十載的滄桑釀成再出發的烈酒——敬過往,以堅韌;敬未來,以赤忱。 江河奔涌,征途無垠。那盞斑駁的馬燈在桅尖搖曳,將星光揉進浪花。此刻,我們懂得——所謂永恒,不過是七局人將對光明的渴望代代相傳,在時光的長河里且行且歌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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