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煙火藏詩意，詩意在鄉間，回到家鄉，我嗅到了初夏的氣息，難得肆意，樂得暢意。 清晨，雞鳴叫醒了沉睡的人，喚醒了山野，推開窗，一股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，帶著泥土的芬芳和花朵的清香，六點的朝陽已蓄勢待發，在山間冒出了頭，害羞地躲在云層后若隱若現，嫩綠的枝葉積攢了一晚的露珠，時不時地隨風撒下幾顆雨滴，枝頭的鳥兒也開始了它們的晨曲，清脆的歌聲在村巷里回蕩。農人開始勞作了，或扛著鋤頭，或拿著鐮刀，或背著背簍，或挑著扁擔，腳步穩重地踏在曲曲折折、四通八達的小路，通向自家的田地，趁著細碎的晨曦和初夏的涼意，干勁十足地揮舞起了農具。這是一年一度打菜籽的時候，金黃的油菜花凋謝后，便露出了沉甸甸的菜籽，漫山遍野，當打落黑色的飽滿的菜籽，籮兜里盛滿了收獲，農人的疲憊一掃而空，大汗淋漓的臉上露出喜悅之色。 那是一片桑樹林帶來的快樂，縱使頂著熱烈的陽光，也要鉆入林中，去享受采摘桑葚的樂趣。記憶中，每年春末夏初，無論是房前屋后，還是鄉間田野，微風中總會有一陣陣淡淡的果香撲鼻而來，每當這個時候，我和小伙伴們就會不約而同循著香味奔向田間地頭，去尋找大自然慷慨饋贈的美味——桑葚。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下細碎的光影，溫暖而寧靜，漫步走進桑樹林，沉甸甸的果實壓彎了枝椏，好似一串串晶瑩剔透的寶石鑲嵌在綠葉間，或黑得發紫，或紅得耀眼，或青澀，或香甜，一顆顆飽滿多汁，十分誘人。伸手摘下一顆，放入口中，那酸甜的滋味瞬間在味蕾上彌漫開來，清新而甘甜，那是春夏之交的美味。我和弟弟拿著口袋，鉆進桑樹林里，摘下熟透的桑葚，或爬上枝頭去采摘樹頂被太陽曬得紫黑的桑葚，或奮力跳起去夠那高高翹起的枝條，渾身熱意，臉龐曬得發紅，汗水也浸透衣裳，卻一刻不停歇。這一刻，遠離了城市的喧囂，放下了枷鎖，享受這難得的肆意暢快，嘗到今天的風都是桑葚味的。 當太陽斜照進我家堂屋，這便是夕陽的時刻。傍晚時分，我和奶奶栽下最后一份春天，期待著在盛夏開放。奶奶很厲害，隨意地栽下花苗、果苗，都能輕易成活，沒有特意去查詢栽種技巧和注意事項，清理掉周圍的雜草，挖一個坑，放下苗，埋土、踩緊土壤、澆水，就大功告成，或許這就是種地能手的自信。今天我們栽了綠海棠和旱金蓮，我在一旁打著下手，親手種下花苗讓人很有成就感，尤其是看著奶奶的小花園里已經盛放的花朵，期待著我的花開。一雙帶有老繭的手穿梭其中，奶奶趁著天色未暗，忙著疏果呢，摘掉過于茂盛的白色辣椒花，以期能收獲更飽滿的辣椒，紫色的茄子花也不時地出來湊個熱鬧，結果惹來“殺身之禍”，被奶奶毫不留情的摘掉了，嬌羞的西紅柿顫顫巍巍地遞出黃色的花朵，盛放的像是要展翅高飛，又似是一位姿態優美的舞者在努力做著后仰的動作，向奶奶展示它的腰肢是多么柔韌，紅色的玫瑰熱烈如火，花瓣柔軟而嬌艷，花香濃郁而持久，粉白的月季花小巧精致，粉紅相交間，嫩葉綠得發燙。春天滋養出枝丫，初夏便綠了枝頭，夕陽撒下暖黃，鄉村透著靜謐與和諧，一切都是剛剛好。 夕陽退下時，余暉染紅了在藍天游蕩的白云，揉碎的橘色撒滿天邊，山腳下的人家炊煙裊裊，為這山林纏上了輕柔的紗帶，柴火做出來的飯菜格外香，窗外的貓咪對著廚房喵喵地叫，時不時地撓上一兩下，好似急切地想吃上一口，田野間，蛙鼓響在水邊，此起彼伏的犬吠聲是小狗們在交談，蟲鳴在樹葉間穿梭，宛如自然的搖籃曲，輕柔而舒緩。待余暉落盡，夜幕低垂，天空被暮色染深，從淡藍轉為深藍，再漸漸融入墨黑的夜色，點綴著幾顆明亮的星星，月亮緩緩升起，銀色的光輝灑滿大地，整個村子亮起了點點燈光，一家一盞，交相輝映著。 如果我寫家鄉，我會寫春夏之交翠綠的山林，還有橙子味道的夕陽，如果我寫家鄉，會寫陽光熱烈的田野間農人大汗淋漓的暢快，寫屋后竹林在簌簌作響，寫每一個疲憊的人在家鄉難得瀟灑的模樣，寫奶奶的花園里盛滿了白的、紅的、黃的、紫的、綠的，絢爛多姿的花朵填滿了陽光，寫在“調色盤”當中浸泡的孩子臉上笑容飛揚，寫山間迎面吹來的風，夾雜著大自然清爽的氣息，寫繁星點點的夜空，抬頭是遙遠的時光銀河，轉身是家人燦爛的臉龐，寫通向遠方的成長之路，承載著荊棘與希望，如果我寫故鄉，我會寫故事的開始，我想回到家鄉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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